第127集

朝鲜很难见到户外广告牌，我唯一见到的户外广告是和平牌汽车广告。围墙旁的广告牌就是关于和平牌汽车的。我和黑车司机径直朝铁门走去，铁门外有个穿制服的小伙扛着枪在站岗，看起来像人民军战士，仔细一看又像保安人员。

只是保安人员配枪，在我看来有些不可思议。我问黑车司机，门卫是不是人民军战士。黑车司机说他们不是现役的人民军战士。朝鲜大部分国营单位的门卫，都是退伍人员。很多朝鲜小伙离开部队后，就被分配到国营单位看门。

我问黑车司机，他不是人民军战士，为什么还配枪。黑车司机说，配枪很正常。不少朝鲜农民家里都有枪，因为我们全民皆兵，每个人都有保家卫国的责任。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很快来到了门口。

门卫小伙严阵以待地看着我们问道，你们来干什么。黑车司机笑着递给门卫小伙一支烟道，我是李所长朋友，今天带个朋友来买车。门卫小伙接过烟，打量了黑车司机一眼，问道，你真是李所长朋友？

黑车司机道，你是新来的吧，你们单位的小金和我很熟。门卫小伙道，我才来半个月，小金上个月转业了。黑车司机道，小金的工作能力很强，李所长经常在我面前夸他。门卫小伙态度顿时变了，笑着道，金哥做事兢兢业业，我的确要向他学习。李所长正在开会，要不要我带你们去找他。

黑车司机摆摆手道，既然李所长在开会，就不要打扰他工作了。我先带他们进去看看车，等会我自己给李所长打电话。门卫小伙朝我们行了个礼，目送我们进了院子。院子两旁有高大的行道树，行道树后面是蓝顶厂房，每间厂房墙上都挂着宣传标语。

我数了一下，院子里面大概有七八间厂房。在院子的尽头，则是一栋六层的办公楼。办公楼正面挂着巨幅领袖画像。在办公楼右边，有一个汽车展区，黑车司机带我们走向汽车展区。走在院子里，我觉得像走在国内某工厂里。

我问黑车司机，为什么汽车交易城有这么多厂房。黑车司机说，那些厂房就是汽车生产车间。在国内我参观过汽车生产车间，那些车间都非常智能化。这个院子里的几间小厂房就能生产汽车，我觉得不可能。

我问黑车司机，这里的汽车真的是自主生产的吗？黑车司机笑了笑，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。黑车司机的笑，让我明白这里的汽车不是自主生产的。最多是买一些汽车零部件，然后拼凑出一部车，最后贴上朝鲜和品牌汽车的标志。

来到汽车展区，我没有见到漂亮的销售小姐姐，而是见到了两名修车的师傅。他们正在展区角落修理一辆吉普车，手上满是油污。见有人来了，年纪大些的修车工起身问我们来干什么。黑车司机认识修车工，他热情地跟修车师傅道，崔师傅，最近可好，认出我来没？

修车师傅看看黑车司机，思索了片刻，突然笑起来道，我当然认得你，你到我们这都买好几辆车了。黑车司机递给修车师傅一支烟，修车师傅伸出手掌，说自己的手脏。

黑车司机贴心地把烟夹在了修车师傅耳朵上。修车师傅道，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我啊。黑车司机道，今天除了来看你，还带来了两个顾客，他们想买一辆面包车。

修车师傅看向我和金孝珠道，是你们要买车吗？我点点头道，是的。修车师傅道，你们等我一会儿，我去洗个手。修车师傅说完，就到院子水池边洗手了。黑车司机带我们在展厅转了转。展厅面积不算小，分为两个区域，一个区域展示汽车，一个区域展示摩托车和三轮车。

汽车区域大概摆放了十多辆车。有小轿车和，有吉普车还有面包车。每辆车的挡风玻璃前，都放有一张车辆说明，说明上标有对应车辆的价格。在展厅转了一圈，黑车司机问我怎么样。我跟黑车司机说，价格倒是不算贵，只是看起来不像新车。

黑车司机说，如果是纯新车，价格肯定贵很多，这里的汽车大部分是组装车。性能还是很不错的。我问黑车司机，车买回去后，万一没开多久坏了怎么办。黑车司机说，三年之内车辆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到这里免费维修。

我和黑车司机聊了几句，修车师傅洗完手回到了展厅。他从包里掏出一包烟，递给我和黑车司机一根。他看了我一眼，笑着问是个人买车，还是给单位买车。黑车司机说，他在罗先做电器生意，想买一辆面包车拉货，是私人买车。

修车师傅道，年少有为啊，年纪轻轻就想买车啦，这位美女是你夫人吧。修车师傅看着金孝珠，让我给他介绍。金孝珠的脸顿时红了，我笑着道，我们在谈恋爱，还没有结婚。修车师傅哈哈小道，谈恋爱就好好谈，早点结婚生个胖小子。

黑车司机道，两位同志是来买车的，不是来登记结婚的。你还是介绍一下店里的汽车吧。修车师傅道，店里的汽车都是明码标价，你想买面包车，店里刚好有两辆面包车，我带你们去看看。

修车师傅带我们来到面包车前，开始给我们做介绍。两辆面包车都是七座的。一辆是二手车，一辆是组装车。组装车看起来新些，售价三千五百美金。二手面包车看起来旧些，售价两千美金。

我问修车师傅这两辆面包车是什么牌子的车，修车师傅说都是和平牌汽车。我跟修车师傅道，它们看起来很像中国的五菱宏光面包车。修车师傅有些不悦地道，全世界的面包车不都长这样吗？

我又问修车师傅价格可不可以便宜一点。修车师傅斩钉截铁地说，不能还价。见我没有反应，修车师傅接着说，如果是单位买车，他们会提前预定车辆，一次买好多辆车，价格可以优惠些。如果是个人买车，原则上是不能优惠的。

见我和金孝珠不说话，黑车司机把修车师傅拉到一旁，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。修车师傅来到我们身边，笑着说，既然你们是李所长的朋友，看在李所长的面子上，你们在店里买车可以优惠一百美金。我跟修车师傅说，我们能上这辆车看看吗？

修车师傅说，当然可以了。修车师傅打开车门，带我上了面包车。金孝珠站在车外，没有上车。我朝金孝珠招手，让她也上车看看。金孝珠这才小心翼翼地上车了。我看了一眼面包车内饰，和国内的五菱宏光简直一模一样。

我问金孝珠感觉怎么样。金孝珠说她不懂车，不知道好不好。从车内到车外，我把二手面包车检查了一遍，没发现什么问题，二手面包车七成新，在国内这个价格也能买下来。我问修车师傅，两千美金是不是包含了所有费用。

修车师傅摇摇头说，不包含其他费用。所有证件办下来，还得五六百美金。我跟修车师傅说，买车是大事，我们得回去考虑一下。修车师傅说他能理解，留给我们一个电话号码。说如果我们想好了，可以打电话找他。

离开汽车展厅，黑车司机问我怎么想的。我说价格比我想的高一点。黑车司机说他也觉得有点贵，他给李所长打个电话，看有没有便宜的货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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